地质人,如候鸟般,只有在冬初到春初时节才得以短暂栖息。春寒未消,来不及与亲人携手话温情,他们又一次背上行囊出发,将青春洒向这片荒芜。那样的豁达,甚至忽略了繁华处灿烂的容颜,只影向山,独见白雪映衬时的孤单,同时满载着寻找矿藏的希冀。
夏花灿烂,如梦的年华里,少不了对美景的喜爱和向往。但身为地质人,常年在野外,只能抱空寂的壶长饮,于宁静的岁月里修整思绪。思绪一轻飞,便又是一只雄壮的飞鹰,飞过山端,向着高空。仰视宁静的夜晚,纵使有些许多情,也将它慢慢揉进最深层的那个心田。明月弯弯,流水潺潺,汇聚着我们对地质事业的执着,对地质奥妙寻索的不懈。
秋水渐凉,感受青春在岩石上旋转、流逝。身影忙碌在荒野里,抛却城市霓虹的辉映,只一径北风呼喊的伴奏,一弦一柱的华年清唱,偶尔过往的飞雁,牵着眺望的视线向前。站在高山之巅,你俯视远方,在或看得见,或看不见的远方,当阳的小街,多雨的黄昏,还有那双守望的思念的眼,都一幕幕在眼前。说好的再见,随着冬天的脚步而靠近,说好的那些誓言,只在皑皑的白雪中践行。也许有人问,难道你不思念吗?说不思念,可又忘不掉出走时弱柳的黯然;说不思念,怎会在白雪和黑岩上洒下眺望的足迹;说不思念,又怎会永远带着那节寄托感情的红绫缎。太多的思念,太多的言语,又不能任他恣意惘然,只因我们的职业,还有身上肩负的责任。
作为一名地质人,我们长久远隔人海,远离亲朋,远离好友,带着爱人的嘱咐,把青春挥洒在荒芜的大山。进入工区后,或多或少会因为信号问题与外界失去联系,刚开始的地质工作者都有相似的经历,那种无声的孤单,无处宣泄的压抑,充斥在整个心间,幸而有信念的存在,我们才能一步一步的坚持,并最终适应,在群山里寻找一个又一个令人兴奋的成果。这份工作,较其他工作显得孤单,但任何工作又何尝不孤单,因为只有孤单,心灵才能安静,沉淀,是成功的一半。
作为一名地质人,我们必将放弃春风拂面,桃开柳展,雏鸟新飞的美景,将灵魂扎根于塞外、朔北的这片山川。纵使苦居深山,纵使暑天寒地,只要我们带着罗盘、地质锤和放大镜,我们就能在无尽的山峦间,浩瀚的戈壁中,找到一条条暗藏矿脉的路线。静躺的石头、泥土,还有沙子,他们不言语,但是他们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的地质年代,见证了一代代辛苦劳作的地质工作者的坚持不懈。哪怕沧海桑田,哪怕斗转星移,地质人永远这般执着。
作为一名地质人,我们脚踏朝霞日涉千涧水,手托明月夜探万重山。我们走在山的脊梁上,品读雪的坚韧苍茫,伴着冰川的亘古和无言,伴着祁连的凄苦和空旷,伴着昆仑的巍峨和冷峻,我们坚实地走着,踩着前辈走过的足迹,踏上老地质人未走过的地方。在团队的合作下,我们穿越原始的山区,爬过悬崖峭壁,淌遍溪河沟涧,如此坚持,只是为用脚步告诉世界,我们是这片荒芜的跋涉者和开拓者。
作者:张小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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